“与你无关！”何翮一挥袖子，“你少多管闲事！”

“若是朕要多管闲事呢？”

门口一个庄重的声音传来，瞬间涌进来很多侍卫，陈弋拔剑指向何翮。见到高乾和高明承一同前来，雷厉风行之势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，他慌忙跪在地上磕头请罪，坚称这一切都是唐迪的主意。

“都到这时候你还说冤枉？”高乾呵呵笑了两声，“唐迪已经招认，李政兴坠崖身亡，郭峥嵘猝死家中都是你二人所为。你和唐迪污蔑皇后，构陷朝臣，事后又要杀人灭口，对你们的‘老大人’还真是忠心耿耿啊！”

何翮仍试图辩解，愈见他这样，高乾心中的怒火愈盛，对他们口中的那位“老大人”更是几乎到了深恶痛绝的地步。好啊，敢在帝后头上动土，也不必再讲情面了。既然他们要逼他做一个无情寡恩的帝王，那他就做给他们看。

“什么？陛下没有出京城？”许秋盈惊得面如土色，“那延州的消息——”

“消息是陛下有意放出来的……”缃翠捶胸顿足道，“据说陛下当场拿住了唐大人的把柄，又找到证人与何大人当面对质，已经下令彻查了……”

没想到高乾的心机如此深不可测，看来何翮这枚棋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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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约是三十年前，在怀帝与吴王那场兵不血刃的斗争中，作为吴王坚定支持者的郭氏望族落败，金氏从此一跃而起。他英姿勃发却穷途末路的父亲在狱中扇了他三个巴掌，声声脆响，直把年幼的他打得眼冒金星。从那一天起，他再不姓郭……

“你知道张骄现在何处？”

“何大人放心，我已经让蒋言去打听了。”唐迪目光炯然，坚定道，“避免夜长梦多，我今晚就派人去。”

“找个身手好动作隐秘的人去，”何翮起身告辞，“明早此地等你消息。”

雅间外，高乾和陈弋将里面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。门打开，两人闪到角落里，高乾向陈弋使了个眼色，陈弋领命，一面派人紧盯着唐迪的动静，自己尾随何翮而去。

“速召郑韬回京，搜查何府和金府，府上一干人等严禁出入。严审何翮，张骄带回宫。”

一道圣旨下来，何翮立即被人架了出去。待不相干的人都退下，高乾才心痛地捂住胸口，明承忙上前扶住他，传了马车带他到王府稍作休整。

“娘娘，娘娘……”颐华殿里，缃翠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来，跪在许秋盈身边压低声音道，“大事不好了……就今天上午，金府、何府和唐府都被查封了！”

“高明承是疯了吗？”许秋盈惊讶地瞪大眼睛，“是谁给他的胆子？”

“不，不是齐王，”缃翠焦急道，“是陛下的圣旨……”

“怎样？”张骄背着双手走进来怒视着他，“我早就该想到，唐大人说服我与李大人上书陛下弹劾皇后，背后是你在出谋划策！”

何翮既不承认也不否认，只是嘴角渗出一丝诡异的笑。他转头看向蒙面人，手指着他高声喝问：“你到底是谁？”

“我是谁？”蒙面人冷笑一声，“何大人，您现在看清楚了。”

蒙面人摘掉面纱露出脸来，何翮心道果然是你。

陈弋嘴角抽动了一下，“何大人，说说吧，你为什么要杀张大人？”

“我就说留下这个人是个祸患，偏偏老大人不让我们动手。现在可好，我们迟早要搭进命去。”唐迪凑近些道，“万一张骄把大人供出来，那我们岂不——”

“他不会有机会的。”何翮抬手阻止了他，“时机不成熟只会徒生事端，过河就拆桥？你是生怕陛下不怀疑吗？”他目光深沉，声音也愈发变得模糊不清，“我本来不想这么快杀他，可送上门的猎物不抓住不是太可惜了吗……”

如果只是老大人的意思，张骄早就死一百次了。很好，何翮蔑笑。

大约是八年前，一个单薄的男子现身京城，一封不卑不亢的自荐书递进了金府；

大约是二十年前，当朝状元郎衣锦荣归，路遇不知名的寒门少年当街挑战，一篇即兴的《三江对》名冠江南；

“唐大人当然没有忘，”蒙面人拖着长音笑道，“所以特命在下给何大人带来了一份厚礼，希望您放我家大人一马。”

何翮镇定下来，冷笑道：“唐迪能当上吏部尚书也有老大人引荐之功，如今老大人心患未除，他倒想撇干系。你回去告诉他，他不干，等我处置了张骄，别怪我不客气！”

蒙面人也不答话，只退到一旁，雅间的门砰地一声被推开。

“张某就在此，何大人想要怎么处置张某啊？”

张骄？

翌日，天阴冷灰暗。何翮已在客栈里等了两个时辰还不见唐迪的踪影，又不敢离开怕错失了消息，分外心焦。忽然门外闪进来一个蒙面人，对他拜道：

“何大人，在下唐府王护卫。”

“你来了。”何翮终于松了一口气，“如何？”

“唐大人昨夜改主意了，”蒙面人低着头，语气怪怪的，“所以在下没有动手。”

“他改主意了？什么意思？”何翮十分诧异，“难道他忘了答应老大人什么了吗？”

第七十二章 青灯 (第1/3页)

星罗客栈的一个雅间里，何翮已独坐许久，直到午后他等的人才来赴约。

“唐大人才从文客居来？”

“是，蒋言那边耽搁了一会。”唐迪坐在他对面道，“我听白大人私下里和人说陛下离京前密诏张骄回京城，何大人不觉得事情有些奇怪么？”

“这时候回京……”何翮闭目思索了一阵，“唐大人的意思是圣意有变了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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